千羽一直處於昏迷之中，這讓陌凡塵不敢有絲毫的耽擱，好不容易將她帶到了終南山，卻不想陌凡塵卻吃了閉門羹，這看守天界之泉的天將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將天界之泉給他，只說要有桃花仙子的命令才能打開泉眼。

陌凡塵雖心中焦急，但他畢竟有著冷靜的頭腦，很快整理思路，分析桃花仙子此舉何意，想來想去，他只道是桃花仙子不願意救魔界中人故意為之。他哪裏知曉桃花仙子是不願意救魔界中人，但卻更不願意救他的心上之人。

陌凡塵將千羽暫時安頓好，這便前往仙宮見桃花仙子，桃花仙子早就料到陌凡塵會來，只是沒想到幾日不見，他竟是如此的憔悴，細細一探，他的內丹居然都已經離體，當下心中明白其中緣由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“還請桃花仙子賜於天界之泉，救人性命。”陌凡塵仍舊不卑不亢，但開口求人卻是破了天荒。

看著他風塵仆仆的模樣，哪裏還有絲毫無極仙尊應有的灑脫超然，一塵不染，桃花仙子淡淡一笑，掩蓋住內心的悲痛，“天界之泉，不會給魔族中人。”

知道她會如此說，陌凡塵也不緊不慢的解釋道，“她不是魔族中人。”

桃花仙子望向陌凡塵，似乎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波瀾，可對於她而言，他永遠都是帶著面具的無極仙尊，不悲不喜，無歡無傷，“因為你將內丹給了她？”

她輕笑著，笑聲中卻是無盡的落寞，“我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你，而你也知道我一定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。”這麽多年來她的情誼從未隱藏過，可哪怕是夜間的他，也從來不會給她虛假的溫存。

“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，答應我，我就給你天界之泉。”這樣的桃花仙子讓人陌生，陌凡塵依舊波瀾不驚，但是心中卻有了不詳的預感。

“請說。”這世間還沒有他無極仙尊做不到的事，可是他沒意識到，自從遇到了雪千羽，他就開始有許多的不得已和許多的做不到。

桃花仙子屏氣凝神，也是下了很大決心，一字一句道，“我要你在終南山修行，直到飛升九霄雲外，絕不離開終南山！”

陌凡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，他絕沒想到桃花仙子竟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，他從沒想過要得道飛升，即使在過去那些懵懵懂懂身負重傷的日子裏，清心寡欲的他也一直沒有想過要去那個叫做九霄雲外的地方。

那時候的他不明白自己的劫難和牽掛是什麽，但是自從遇到了千羽，他便豁然開朗，原來這一切的等待和煎熬，只為等一心上人。

“我不想飛升，也不願離開蜀山！”陌凡塵冷冷回道，似乎這樣孤傲的他，才是最真實的他。

桃花仙子早就料到陌凡塵會拒絕她，當下也不急著要他的答覆，“我不會強迫你的，這只是一個交易的條件，如果你不願意，我不會勉強。”

陌凡塵淡淡看了一眼桃花仙子，想也不想便飛身離開了終南山。桃花仙子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氣力，在陌凡塵離開後轟然倒地，淚珠不知不覺從她的眼角滴落，如果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現實，如果這是她必須要做的壞事，那麽，這一切就讓她來承擔吧。

她只是，想要好好保護他；她只是，不想看著他功敗垂成。

可是，他們想要的，終究不是一個東西，誰的天下，由誰主宰，由誰吟唱，又有誰一直陪伴在身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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